知青故事:难忘那一碗小米粥
我经历了知青上山下乡的那个年代,我和另外几个杭州知青下乡到仓山林场。在杭州知青中我是第一个做通讯员的,不过只做了一天,却留下一段不为人知的难忘记忆。
那是知青们刚到苍山林场的没多少天,不知是什么原因,那天的通讯员不能去呼源邮局去取信和邮件,连队领导让我去跑一趟。刚到大兴安岭不久,对大兴安岭还不了解,也没有出过“远门”,第一次接受这样的任务,人生地不熟的,可也得去啊。
到林场开了介绍信,然后去火车站等候由呼中方面开来的火车。快中午时分,坐上去呼源的火车,那时,坐一站路通常都不买车票的。我到65公里下客站下车,然后走大约20多分钟到达呼源邮局。在邮局拿到了信件和报纸,就匆匆往回走。从呼源邮局到苍山林场,大约要走1个半小时到2个小时。
那天,天下着雪,就是白天,气温也在另下40几度,在外面走路感到很冷,寒风吹来,把呼吸的热气扑腾到脸上,搞得脸上全是冰茬,不一会,眼睛眉毛全都挂霜了,这些还不要紧。最麻烦的是:那时,刚到大兴安岭不久,对那里的粗粮还实在是吃不惯的,什么高粮米,大茬子真的难以下咽,所以,早餐也就自然不吃的。那天又是赶近中午的火车,也是空腹去的,等往回走时,肚子提抗议了,腹中空空,无力行走。在那个冰天雪地里,是绝对不能找到填饥的东西的,没辙,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赶。而前方长路漫漫,不知何时是头?
第一次独自行走在荒无人烟的漫漫风雪之中,在铁道上走着,快到隧洞时,一阵天旋地转,眼冒金星腿脚无力,我下意识走下轨道,坐倒在铁路边的雪地上。心里一片恐惧:就知道冬天的狼会成群出动的,要是狼来了,那我这饿鬼可成了狼的美餐了。在恐惧心理的驱使下,也顾不上什么饥饿了,坚持着往前走。
过了苍山的隧洞,前面就看到火车站了。好一阵高兴,起码不会有狼了,有了安全感,信心也来了。不一会就到了火车站,我进了车站的值班室,值班室里烧着暖炉,车站里有两位值班员,我向他们要了热水喝,解解身上的寒气,好温暖。我把车站相关的信件交给他们,当他们问起怎么回来得晚时。我告诉他们是因为饥饿的原因,那两位铁路师傅一听说,一转身的功夫,就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,还加了好多的白糖。那位年长的师傅还说:“听说你们杭州知青喜欢吃甜食,就给你放了白糖。”我好感激,那份激动,那份感受的温暖无以言加。连声说着:谢谢!端起了那碗香甜的小米粥,暖流一直往心里去,那份香甜至今还留在心里。
很多日子以后,我知道了,在当时的小米是按人头分配的,每人每月只有一斤。那位给我小米粥的师傅是苍山车站的王站长,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人,在当地有很好的口碑。
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喝的小米粥,那种香甜和温暖挥之不去,在心中留下了永久难忘的记忆,也是我知青生活中最难忘记的一次大餐。